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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少女小褲褲防衛戰-白榆、黃槐篇》

作者:釉子酒

繪者:堂本桃子

屬性:純愛H小說

頁數:100P(收錄黑白插圖)

CP

獨占欲爆表美男子X可愛瘋犬系魔法少女

成熟穩重家庭教師+愛撒嬌腹黑少年X高領之花魔法少女

 [簡介]

反抗無效的強制性轉,攸關節操的小褲褲防衛戰。

為了守護城市、打擊怪人,

成為魔法少女的男孩們,要為各自的貞操而奮鬥!

內褲被脫掉的話,就要被做色色的事了喔

一般版

價格:250

內含:小說+12P草圖設定集+A5撩欲畫卡

特裝版(限量10組)

價格:600

內含:小說+12P草圖設定集+A5撩欲畫卡+拉鍊長夾

▼設定集(隨書特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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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5畫卡(預購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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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鍊長夾(特裝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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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閱

[白榆篇]

夜色深沉,萬籟俱寂,位在住宅區的一條巷子裡驟然響起砰砰砰的槍擊聲,柏油路被子彈的疾射激出碎屑,卻奇異的沒有人悄悄打開窗子一探究竟,甚至連靠近窗邊的人影也沒有。

就好像這個社區裡的住戶們渾然未覺外頭正發生一場槍戰。

穿著白色洋裝的少女神色淡漠,像是輕晨的薄霧那般冷涼,手裡握著一把銀色左輪手槍,槍身上的銀彷彿液態金屬般在緩緩流動著,在黑夜中格外絢麗。

少女長髮如雪,眼睛是比血再暗一層的紅,臉蛋精緻卻不帶表情,如一尊瓷娃娃。高腰白色洋裝將她姣好的身材包裹住,細長的金色腰帶就繫在胸口下,紮起的蝴蝶結點綴在誘人圓弧的終點處,將一雙白嫩美乳托高得越發傲人堅挺。

她立在一輛轎車的車頂上,瞇起的紅眼鎖定在巷子裡亂竄的黑色身影,對方停哪就打哪,子彈如影隨形,好似用之不竭。

被追擊的是一名渾身漆黑、體格狀碩、但肩膀以上卻是狐狸腦袋的怪人,他看似閃得狼狽,但總是險之又險的避開子彈,身形堪比泥鰍滑溜。

「小白小白,妳這樣是打不到我的。」狐首人身的怪人靈活的跳到別人家院子裡的松樹上,讓被修剪成扇子狀的針業半掩住他的身形,「只要妳跟我近身打一場的話,我就把那些車牌恢復原狀。」

原來有著狐狸腦袋的怪人之所以被白榆盯上,正是因為他之前把停在這條街上的汽車機車的車牌塗黑。

「我討厭親友以外的人叫我小白。」白榆神色淡漠的對著怪人腳下的枝椏開一槍,「你想要近身戰嗎?」

她問,如冰雪般寧靜的嗓音輕輕響在夜色裡。

「想!我想要!」怪人點頭如搗蒜,目光熱情的遊走在她曼妙姣好的身材上。

「榆榆!」一直趴在白榆頭頂上的小倉鼠忍不住直起身子,發出飽含驚慌的尖叫,連背上的小翅膀都嚇得豎起。

「別擔心,多多米。」白榆將頭上的小東西輕抓下來,冷若冰霜的神情柔和了些,唇角彎起淺淺弧度,「我不會有事的。」

她鬆開手,多多米拍著翅膀退到一邊,黑豆子似的小眼睛還是盛滿憂心。

怪人從松樹上跳下來,幾個縱躍間就來到白榆的正前方,他搓著手,咧著大嘴,興奮的喘著氣,「太棒啦!我可以跟小白近身——

然而一個「戰」字還來不及出口,胯部已傳來可怕的劇痛。

他震驚的瞪大眼,那股刺痛正準備蔓延開之際,又有新一波火辣辣的痛炸開來!

身形纖細的少女如翩翩白蝶,白皙的臉龐罩著一層優雅靜謐,彷彿她即將做出什麼高雅的舉動,卻沒想到她的出手竟是狠厲不留情,專挑怪人的下三路與脆弱部位攻擊,腹部、襠部、膝蓋無一倖免。

她的速度快得不得了,絲毫不給怪人反擊餘地,手刀砍向怪人喉結,手指戳向怪人眼睛;最末她抓住怪人的肩,狠狠的屈起膝蓋又是猛力一撞!

一聲慘叫響徹天空,怪人頓地如軟泥般癱倒在地,身子一抽一抽的,痛不欲生。

「如你所願的近身戰。」白榆語氣輕淡的說,臉頰上染著淡淡的紅,額頭與鼻尖也滲出細細的汗,但是她的表情還是無波無瀾。

她拍拍雙手,好似在拍去不存在的灰塵,一雙飽滿高挺的酥胸隨著她略急促的呼吸快速起伏,跌宕出一片誘人春光。

多多米重新落回白榆的頭上,用小爪子遮住眼睛,不忍看如破布般悽慘的怪人。果然如牠所想,榆榆一開啟近身戰模式,怪人的下半身大概、可能……就真的廢了。

「就算小白妳那麼狠,我還是、還是……」怪人的手指在地上抽搐著,不死心的想要寫出什麼字。

多多米放下小爪子,豆豆眼瞅著那扭扭歪歪的形狀,第一個字應該是L,第二個字好像是O。

第三個字還沒有寫出來,白榆已經一腳踩向怪人的下體,居高臨下的俯視瞬間痛到昏厥過去的怪人,冷淡宣告。

「我說過了,不要叫我小白。」

隱隱約約,巷子裡好似有誰在對著這一幕發出無聲讚嘆,白榆倏地側過頭,猩紅的眼閃過敏銳的光。

多多米沒有注意到她的異狀,拍著翅膀在她身邊上上下下的飄浮。

「榆榆妳的手會痠嗎?要不要我回去幫妳按摩?」

「我今天想泡個澡。」白榆若回其事的收回探查的目光,對著多多米溫和說道。

「沒問題!交給我吧,榆榆,我立刻就回去替妳放洗澡水,獎金也會替妳換好的。」多多米一邊說一邊揮動小爪子。

就見怪人的身體底下驀地出現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彷彿一張大嘴般的將他吞納進去。

「謝謝你,多多米。」白榆微笑的目送那圓滾滾的小小身影離開。

多多米一消失在視線範圍,她臉上的笑就瞬間隱沒,猝不及防抬手往某處轟出一槍。

「偷窺不是什麼好習慣。」她冷冷的說。

「可是妳那麼可愛。」

伴隨著一道甜美青嫩的聲音響起,就見暗幽幽的夜色忽然像水面被投進小石子一般泛出一圈圈漣漪,而漣漪的中心處是一名有著蓬鬆淺藍短髮的少年。

他的瞳色是宛如無雲天空般的澄澈藍色,五官俊俏又透出一絲甜軟,眨巴著眸子的時候會給人一種在撒嬌的感覺。

但是白榆並沒有放下戒心,右手仍舊穩穩持著槍,瞬也不瞬的對準那名憑空出現的少年。

「而且妳居然能察覺到我,實在太厲害了,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淺藍頭髮的少年笑得甜絲絲的,無懼自己正被黑洞洞的槍口鎖定住,輕巧的落到白榆前方。

他的身高只比白榆高出一些,藍瞳一下子就鎖定了紅眸,臉上的笑像蜂蜜一樣的甜。

白榆面無表情的把手槍指向少年額頭,明明對方不是魁梧的身形,渾身也都是破綻,可是白榆的後頸還是竄出了顫慄。

不可以掉以輕心!心裡的警鐘在敲響,白榆忠於自己的直覺,扣著扳機的手指逐漸下壓。

「妳真的要開槍嗎?」藍髮少年像是不信她真的會這樣做,眼裡浸著熱情與自信,想要握住她的手——

砰!細白手指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

「妳……」藍髮少年震了一下,瞳孔猛地收縮,表情有瞬間的空白,但很快他就發現槍聲並不是從他腦中炸開,而是由下方傳來。

白榆不只右手持槍,左手不知何時也握了一把左輪,槍口指向他兩腿間的地面,那裡被子彈擊出一個細小的孔洞。

「下一次,就會轟掉你的腦袋跟生殖器。」她俐落的一轉槍,冷冷淡淡的拋下話,腳尖一蹬,身輕如燕的竄上空中,彷彿拖著白色焰尾的流星劃過夜空。

 

在監視器照不到的死角,白榆快速俐落的從六樓窗戶翻進去,然而雙腳一落在地上,纖細的身子就晃了晃,連忙扶著旁邊的書桌才站穩,不復與怪人對戰時的從容。

她閉著眼喘了幾口氣,等到呼吸的頻率不再那麼急促後,就見螢白色的光點忽地從半空中浮現出來,光點連成線,化作一縷縷光絲將白髮少女包裹住。

不過一個眨眼的時間,所有的光芒又全部散逸,但此時站在原地的已經不是白色長髮、紅色眼睛的清麗少女了。

而是一名五官俊秀、膚色白皙、身形纖長的少年。

或許是回到自個房間的關係,白榆的氣質不再那麼冰冷難以親近,就像被磨了銳角一般,變得寧靜溫和,眉眼也帶著一股柔軟。

他一關上窗戶,身後的浴室門立即就開啟了。

「榆榆,歡迎回來。」多多米拍著小翅膀,小爪子上還黏著一片花瓣,「我有替你在浴缸裡灑了玫瑰花瓣,是媽媽今天才帶回來插在花瓶裡的,很香喔。」

「沒有被發現吧?」白榆失笑的捻去牠爪子上的花瓣。

「沒有沒有,媽媽跟爸爸都睡著了。」多多米挺著小肚子,認真的表示自己是個合格的採花大盜。

白榆戳戳牠肥軟的肚子,又在牠額頭親了下,這才走進浴室裡。

白榆的父母考量小孩子大了之後都會想要專屬的個人空間,而且也可以避免早上刷牙洗臉時擠在一起,所以他的房間被設計成套房形式,擁有獨立的衛浴設備——這也讓多多米可以提前幫白榆放好洗澡水而不會被家裡人發現。

雖然知曉兒子養了一隻小倉鼠當寵物,但白榆的父母並不知道多多米其實是會飛的,自然也不知道花瓶裡常常有花不翼而飛的凶手就是牠。

一番清洗後,白榆身心放鬆的泡在散發出淡淡玫瑰香氣的熱水裡,思緒有有些游離,一下子是好友紅雀羞答答的對戳著手指,說他交了個男朋友;一下子是表哥蘇紫一臉彆扭又認命的表情,扯著一個男人說這是他的交往對象,以結婚為前提。

先不論四胞胎先是目瞪口呆,接著又嘰嘰喳喳討論起是要叫對方「姐夫」還是「大嫂」的場景,白榆一直以為紅雀是喜歡他表哥蘇紫的。

兩人不管是變身前還是變身後,站在一起的畫面都如此美好和諧;而且每次紅雀一見到蘇紫都會小臉漲紅,害羞得像是要自爆,這就更加深了白榆想要撮合他們的念頭。

誰知道一個不察間,兩人竟然都各自有對象了。

這種感覺就像自己精心呵護的白菜被不知哪來的豬拱了,還兩頭!想想就覺得鬱悶。

白榆閉上眼,把腦袋沉進水裡,將所有的聲音都阻隔在外,默默在心裡數著數。

數到四十後,他才從水面冒出頭來,透明的水珠子蜿蜒滑下他的眼角,彷彿綴著淚,讓那張白淨的臉龐增添一絲柔弱。

他抹了把臉上的水,雙手撐在浴缸邊緣,看向開了一條細縫的浴室門,多多米的小腦袋正從門縫裡擠進來

「榆榆,要我幫你擦背嗎?」牠揮著自己可愛的小爪子。

「好啊。」白榆微笑同意,被水氣氤氳的眼睛半瞇著,渾身慵慵懶懶,任憑多多米拿著小毛巾替他努力擦拭肩背。

聽著多多米用著小孩子般尖細的嗓音說著今晚自找苦頭的怪人,白榆唇角微彎,忍不住回想起他與多多米碰到的那一晚……

那時候外頭下著淅瀝瀝的雨,白榆正埋首做著講義上的題目,卻一直聽到鍥而不捨的叩叩聲。他好奇的抬起頭,循著聲源看過去,訝異的看到一隻被雨淋得濕答答、可憐巴巴用爪子敲著玻璃窗的小倉鼠。

白榆於心不忍,打開窗戶將對方捧了進來。

「你好,我是多多米,不好意思打擾了,請問你可以給我一條乾毛巾並且成為魔法少女嗎?」小倉鼠用爪子做出像洗臉的動作,隨即又放下小爪子,露出一雙黑豆豆似的眼睛。

白榆還記得當時的自己吃驚的不是多多米的口吐人言,而是乾毛巾與魔法少女居然可以放在同一句話裡。

至於為什麼會答應與多多米簽下契約——

白榆他就像是標準的別人家的好孩子,待人親切有禮、成績優異、獨立自主,但他有時候也會對於必須在陌生人或是交情普通的人面前擺出和善模樣而感到厭煩;在知道自己有機會可以變身為另一個樣子,不需要維持溫柔親切,不需要假裝和顏悅色,他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他喜歡變身後的那種無拘無束感。

不過或許是白榆的體力真的太差,就算變身為魔法少女可以提升身體機能與五感敏銳,他的體力只也比原來的程度好上一些些。好在他是遠程攻擊類型,左輪手槍如臂使指。

只是偶爾也是會有不長眼的怪人提出近身戰的要求,就像今天。

白榆知道自己的體力不足,所以近身戰時他一向求快求狠,哪裡脆弱就往哪裡下狠手,專攻敵人的下三路。

「對不起啊表哥,我還跟小雀說你那樣太粗暴了。」白榆默默的在心裡反省。

渾然不知身後的多多米正一邊替他擦背,一邊美滋滋的想,榆榆最棒最美了,就連踹爆怪人的蛋的動作都是那麼美。

 

白榆習慣自行安排時間,對一般學生而言可以趁機放鬆休息的星期六,他通常拿來提前預習課業。不過今天的計畫出現了變動,原本的圖書館之行變成了前往家庭教師的家裡。

以白榆的成績與用功成度,就算不需要補習也是可以考上理想大學,但白榆的母親看不慣兒子才高二就將大把時間花在書桌前,特地替他找了風評極好的個人家教,對方不只教學經驗豐富,分析大考的出題走勢也非常有一套,被他教過的學生個個都考上明星大學;最重要的是,這個老師把唸書變成一件輕鬆的事,苦讀的時間少了,成績卻不會因此往下掉。

面對母親振振有辭的說著「高中生就該揮灑青春與汗水,怎麼可以整天坐在桌子前面,所以媽媽替你找了一個很厲害的家教」,白榆哭笑不得,只好點頭答應過去上一次課。

按著母親給出的地址,白榆獨自騎腳踏車前往那位老師的住處,一棟兩層樓的獨棟房子,有著綠意盎然的小庭院。

白榆按下門鈴,對講機裡傳來有些失真的男人詢問聲,他報上自己的名字。

喀的一聲,大門開了。

白榆推開門走進院子裡,正準備踏上玄關時,那扇緊閉的門也被人打開了,露出一抹高大修長的身影。

深藍髮色、五官英俊深邃的高大男人抿著唇,彎起的弧度很淺,雖然像是在微笑,卻有一種不協調的緊張感。

「您好,請問您就是格托尼老師嗎?」白榆納悶又試探的問道。

外表年齡約莫三十出頭的藍髮男人點了點頭,讓他換上室內拖鞋,便領著人直接到二樓的書房去。

書桌很大,就算坐兩個人也不覺得擁擠,白榆將自己的講義拿出來,翻到有。不會做的題目的那幾頁

手指不小心擦到格托尼手背的時候,他敏銳的注意對方身體很細微的震了一下,並且迅速的縮回手。

白榆透過睫毛的間隙瞥了格托尼一眼,暗暗將年長男人劃分為不喜歡接觸人的類型。他還借著從包包裡拿出便利貼標籤之際,不著痕跡的把椅子往旁邊挪了挪,將原本肩膀抵著肩膀的零距離拉開。

他沒有注意到藍髮男人的神色有短暫的怔愣與僵硬,但很快就恢復正常。

開始講題之後,格托尼就沒有初見時的緊張感,顯得沉穩又從容不迫。他的教學方式對白榆來說非常淺顯易懂,看似複雜龐大的算式經過他的濃縮與說明就變得一點兒也不困難了,這讓白榆之前的牴觸心理降低不少。

時間出忽意料的流逝很快,本以為會很難熬的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在白榆寫完今天的測驗卷後,格托尼還端來了甜點。

白榆客氣的婉拒了,他覺得自己只是來補習的,不需要老師再花額外的心力招待他。

但是之後的幾次上課,格托尼仍舊會替白榆準備外形精緻小巧的點心與一杯熱呼呼的茶。如果白榆拒絕了,他也不會說什麼,一貫的抿著唇,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唯有那雙深藍色的眼睛會流露出一些失落。

白榆卻很困惑,他不懂自己明明表現出好學生的樣子,乖巧禮貌,舉一可以反三,解題速度也快,格托尼為何還會露出這樣的情緒?

就像是自己做了什麼讓他感到委屈的事。

白榆思考不出原因,就乾脆不再想了,反正那也是別人的事。他雖然對新任家庭教師的觀感還不錯,但還不足以降下心裡的那道牆。

不過一直推拒老師的招待,讓人一直碰軟釘子似乎也不太好。白榆臉上雖然還是掛著得體的淺笑,但內心卻不耐煩的嘆口氣。

人際關係真是麻煩,就算是高中生也得顧慮這、顧慮那的。

 

這個禮拜六,白榆照慣例的來到格托尼家上課。看著藍髮男人隱隱透出期待的眼與精緻程度堪比飯店下午茶的甜點,他這次終於沒有拒絕了

雖然用陰暗心思去揣度別人很不好,但是白榆還是偷偷將多多米藏在他的包包裡——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多多米會想辦法把他弄走的

格托尼自然不知道白榆心裡的想法,視線隨著那五根細白的手指移動,有片刻的恍惚與欣喜。這樣的注視反倒讓白榆捏著巧克力要送進嘴裡的動作頓了頓,天生的多疑又冒了出來

「老師你也吃一個吧。」他對著男人溫順一笑,將手中的巧克力轉了方向遞過去

格托尼愣了下,竟有絲慌亂的向後仰去;但他似乎意識到這個舉動不妥,又飛快拉回與白榆的距離,薄唇微動,欲言又止

太可疑了。白榆臉上的笑意雖然不變,眼裡的溫度卻淡去不少,彷彿有一層霜在悄悄蔓延

叮咚叮咚的電鈴聲忽地尖銳響起,連綿不絕,那勢頭就像是有人的食指正緊緊摁在電鈴上

與此同時,還有一道少年獨有的悅耳聲音跟著傳來,清晰的穿透玻璃窗——

「太過分了,叔叔,你居然把我擋在門外。你如果不開門讓我進去的話,我很有可能會砸了這棟房子呢。」

到後來,少年甜軟的語氣帶上一抹不相符的陰狠

格托尼瞬間沉下臉色,眉眼嚴峻,整個人散發出濃濃的壓迫感,方才面對白榆的手足無措就像是一場錯覺

「別離開書房,不管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出來」他沉聲吩咐,但隨即又覺得這樣的語氣太強硬了,亡羊補牢的加上兩字,「好嗎?」

白榆嗯了聲,只是個模稜兩可的回應,不表示同意或不同意。他一等格托尼走出書房,立即把包包裡的小倉鼠捉出來

「多多米,你能幫我掃描這些點心有沒有問題嗎?」

「交給我吧,榆榆。我來……」多多米目光掃過桌上的甜點,黑豆豆眼瞬地睜得又圓又大,「我來幫榆榆試吃!」

白榆來不及阻止,多多米已經興奮的抱起一塊巧克力啃,轉眼間就把十元硬幣大的巧克力啃得一乾二淨

牠摸摸小肚子,又看向白榆,遲疑的開口,「榆榆……」

「怎麼了,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白榆的一顆心頓地提了起來

「我可以再多吃一個巧克力嗎?這個實在太好吃了,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多多米雙眼放光,意猶未盡的舔舔嘴巴,回味著方才的美味

「只是一般的巧克力,沒有被加了什麼藥?」白榆再三確認

「完全沒有,是一個超級美味的巧克力喔!」多多米大力讚揚,小爪子偷偷去勾離牠最近的巧克力

「那就好。」白榆鬆口氣,同時對於自己對格托尼的胡亂猜測感到羞赧,臉頰上有一絲絲熱意滲出

他側耳去聽樓下的動靜,驟地聽到「砰」的一聲劇響,像是大門被誰重重甩上,那聲音震得書房好似都跳了下,有一本書還從書櫃上被震下來

多多米也被嚇到了,牠拍著小翅膀浮到半空中,兩隻小爪子還抱著巧克力不放

白榆皺著眉,不管是上課還是吃點心的心情都消失無蹤,並不想捲入叔姪間的爭吵。他收拾好包包,看了眼掉在地上的書,決定就把好孩子的形象貫徹始終吧

走近後,他才發現那其實是一本相冊,有相片從裡頭滑出來,露出的一角是夜晚的街道

白榆好奇的拿起相片,卻在看到相片中的人影後,表情猛地變了,捏著相片角的手指無意識施力,彷彿巴不得將這張相片揉爛

心臟在急速跳動,怦怦怦的心跳聲彷彿被不斷放大、放大,開闊的視界則被壓縮成一個小小的點,除了相片裡的那個人,白榆再也看不到其他

白髮紅眼的纖細少女穿著一襲雪白洋裝,表情冷漠,握著左輪手槍向比某一處

白榆短促的吸了口氣,快速的翻著相冊,越翻他的眼神就越冷。

所有相片裡無不例外的都是他,變身成魔法少女的他

一個家庭教師為什麼會有這些相片,又是如何在他與怪人戰鬥時拍下來的

格托尼究竟是誰?他收集這些相片是想要當成把柄威脅自己嗎

白榆合上相冊,眼裡的驚疑不定在這一刻化作森冷。他拎起包包,再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多留一秒,大步往門口走

然而不管白榆如何轉動門把,書房門就是打不開,很顯然,有人不願意他離開

白榆飛快的閉了下眼再睜開,瑩白的光點迅速連成光絲,如同緞帶般包裹住他纖長的身子

下一秒,白光如潮水般散去,與照片裡一模一樣的白髮少女赫然出現在書房裡,精緻的臉蛋像是冰雪雕砌,冷得令人生寒

「榆榆,妳怎麼突然變身了?」多多米驚詫的瞪大豆豆眼

「這樣才有辦法出去。」白榆右手有光閃現,一把左輪手槍倏地出現在掌中,她不客氣的連開數槍,將門把連同周邊的部分都轟個稀巴爛

她又對著門扉的兩處合頁開了好幾槍,抬腳一踢,書房門頓地脫離門框,應聲倒向走廊

這樣大的動靜卻沒引來任何人的詢問,白榆神色一凜,匆匆走出去一探究竟

從欄杆往下看,映入眼底的不是裝潢簡約時尚的客廳,而是一片漆黑卻又閃爍著流光異彩的古怪空間

「這是——」多多米尖銳的倒抽口氣,匆匆拍著小翅膀飛到空中轉了個圈,毛茸茸的臉上浮現不敢置信的表情,「我的天啊,榆榆,是、是……」

牠嘴巴張開又閉起,躊躇著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白榆沒有問牠未竟的話是什麼,紅眸專注的盯著下方,那邊有兩道人影纏鬥在一起。深藍與淺藍電似般的閃過,那速度快得一般人的肉眼難以捕捉,就連白榆都勉強只能看到殘影,但是底下的爭執聲倒是清清楚楚的傳入耳中

一人的聲音軟綿悅耳,一人的聲音低沉不耐

「叔叔,你把我家親親藏到哪裡去了呢?我明明聞到她的味道了。」

「這裡沒有你說的那個人,不想被打死的話就滾回裡界去。」

「討厭啦叔叔,你是七王,我也是七王,誰被打死還不知道呢。不瞞你說,手刃長輩這件事我還滿想試試的。」

「我對宰掉不聽管教的晚輩也很有興趣。」

明明是像小孩子般的幼稚爭執,但彼此話裡的狠戾卻幾乎要化作實質溢出來

白榆眉頭緊皺,為這段對話所透出的訊息量而吃驚。裡界與七王,打得不可開交的這兩人與魔法少女必須抓捕的怪人究竟有什麼關係

即使心思千迴百轉,但白榆臉上卻半分不顯,依然冷靜得過分。她在耐心等待,等待一個最適合的時機

在男人與少年分開的一剎那,白榆冷不防跳上欄杆,兩手持槍,扣下扳機,連串的砰砰聲瞬時炸響,兩排密集的子彈就打在兩人的腳尖前

一旁的多多米震驚得連翅膀都忘了拍,咚的掉到欄杆上,差點滾下去的時候被白榆用兩根手指拎住

停下戰鬥的男人與少年同時抬起頭,白榆面無表情、居高臨下的俯視他們

藍髮的年長男人抿著薄唇,依舊是不苟言笑的模樣,卻莫名的有種侷促感,像是做了壞事被發現一樣,兩條手臂僵硬的垂在身側

有著蓬鬆淺藍短髮的少年則是面露驚喜,藍眸閃閃發亮,好似有大量的星星墜落在裡面

 

[黃槐篇]

  將水槽裡的碗碟清洗乾淨再放到烘碗機裡,又將廚房做了一次巡視,確認沒有哪裡疏忽了,黃槐才脫下手套與圍裙,回到員工休息室打好卡,對著還窩在裡面聊天的同事們揮揮手。

  「我先走啦。」

  「欸?這麼快?不一起跟我們去吃個宵夜嗎?燒烤耶!」

  「對啊,副店說他要請客,一起嘛。」

  「屁啦,我只說飲料我包而已,請你們這群蝗蟲我會破產的。小黃來不來?」

  面對同事們一疊聲的慫恿,黃槐堅定無比的雙手交叉在胸前,「不行啦,我得回去顧寵物,我家的蛇超怕寂寞的。」

  他的振振有辭立即換來一片噓聲。

  「只聽過兔子怕寂寞,還沒聽過蛇怕寂寞,你再扯嘛。」

  「我家的蛇不一樣嘛。」黃槐嘿嘿一笑,包包一甩肩頭,對著還在櫃檯後清點東西的店長打聲招呼,步伐輕快的離開咖啡店。

  雖然從中午打工到晚上,但黃槐臉上卻不見疲憊,渾身充滿一種朝氣蓬勃的活力感。街上的玻璃櫥窗映出他還帶著一點稚氣的娃娃臉,卻又不至於被人誤認為未成年。

  現在的時間已近十一點,不少店家的招牌與裝飾燈都黯淡下來,馬路上的車輛也稀稀落落,一掃之前的熱鬧氣氛。

  黃槐熟門熟路的挑了一條僻靜的小巷拐進去,一點都不害怕壞掉的路燈在啪啪閃爍,製造出宛如鬼片般的光影效果。

  只是平常走習慣的捷徑,今天卻意外的出現一小夥人圍聚在滿是塗鴉的圍牆邊。他們惡聲惡氣的對著被困在中央的人說著什麼,不時還掄起拳頭作勢要打人。

  「哎。」黃槐睜大了眼,發出一個略顯吃驚的單音。

  這樣細微的聲音照理說是不會被察覺的,偏偏他腳下還踩到了一只空飲料罐,響亮的喀啦聲頓地迴響在巷子裡。

  如同小混混的幾個年輕人立即把視線轉過來,也就是這個空隙,先前被他們堵在中間的人突地用力一撞,硬是撞出一道縫隙,拔腿就跑。

  那人低著頭一路狂奔,不小心撞到黃槐也不敢停下來,反倒是黃槐重心不穩的踉蹌幾步,再回神時,那群小混混已經不懷好意的逼上前。

  「喂,小鬼,不想討打的話就把錢包交出來。」帶頭的那人邊說邊示意同伴將黃槐圍在中間,逐漸的縮小空間,製造出強烈的壓迫感。

  「可是我身上沒錢怎麼辦?」黃槐瞪著圓圓的眼,很是無辜的說道,「一塊錢都沒有的那種沒錢喔。」

  「少在那邊嘻皮笑臉了,沒錢的話就把提款卡交出來啊,我們帶你去領錢!」

  眼見其中一人的手要伸過來,黃槐猝不及防的一個頭槌就往他撞下去,與此同時,無數暖黃色的光點驟然從他身上湧出,迅速將他籠罩在內,宛若一個大形光繭。

  「操!怎麼回事,這傢伙是人類嗎?」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小混混們愣住了,紛紛往後退一步,驚疑不定的看著那團越來越黯淡的光芒。

  娃娃臉男孩消失了,出現在原地的是一名黃髮黃眼、個頭嬌小的俏麗女孩,紮著兩個包包頭,幾綹髮絲垂落在耳際,露出她光潔的額頭與細致的五官。

  她披著小斗篷,黃黑色的洋裝完美的襯托出她姣好身材,一雙雪乳高聳盈盈,肌膚瑩潤透光,腰肢則是細得像是一手可以握住。

  若是換作其他時候遇到這樣的女孩子,幾個人一定不吝惜投去驚豔與垂涎的目光;但是,他們可是眼睜睜的看著少年變成黃髮女孩的。

  「妳、妳是什麼東西!」為首的棕髮男子色厲內荏的逼問。

  「稱呼別人為東西太沒禮貌了。」黃槐皺皺俏鼻,雙手一甩,兩柄黑色短叉倏地出現在她掌中,鋒利的尖端淬著森森寒光。

  她一腳猛然朝離她最近的男子踹過去,短叉繞著他脖子轉一圈,威脅性的留下一圈血痕。其他幾人在愣了一下之後,被看扁的怒火迅速衝上心頭。

  「管她是什麼東西,打就對了!」

  「讓這個臭婊子見識我們的厲害!」

  他們再也不管黃髮女孩是何來頭,仗著己方人多勢眾,氣勢洶洶的圍上前,掏出刀子就往她揮過去。

  但是本以為的痛呼與驚叫非但沒有響起,反倒是他們這方哀號連連。漆黑短叉如影隨形的在他們脆弱部位遊走,眼睛、喉結,太陽穴,如同一條冷冰冰的毒蛇伺機噬上一口。

  黃槐咧著唇,拉出的弧度野蠻不馴,一雙鵝黃色的眸子熠熠發亮,對自己挑起的這場戰鬥樂在其中。

  她身輕如燕,曼妙身姿穿梭在小混混們之間像是在跳舞,儘管短叉並沒有真的捅進身體裡,可是黃槐的攻擊卻是實打實的落在他們身上。

  她一條細腿看起來白生生的,卻如鐵鞭般狠狠砸向其中一人的腦袋,砸得對方頭暈目眩、眼冒金星。

  而看似領頭的棕髮男子也討不了好,被一拳打中鼻子,只覺熱呼呼的液體頓地流了下來,一抹就是滿手的紅。

  「媽的!臭婊子!賤女人!」他氣得破口大罵,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隨手往旁邊抓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就要往黃槐扔去——

  但是他的手卻動彈不得。

  彷彿有一條無形的線拉住他,讓他只能僵硬的舉在半空中,卻遲遲無法將手裡的東西扔出去。

  「你的手碰到了她,那就折斷吧。」輕緩如蛇在嘶嘶的冰涼嗓音無預警地響在他後方。

  喀的一聲,他的手腕歪折出一個古怪的角度,可怕的痛楚瞬間炸裂開來,讓他除了尖叫還是尖叫。

  那聲音太悽厲駭人了,原本還在圍攻黃槐的幾個小混混嚇得身體一震,反射性就往聲源看過去。

  在明滅不定的路燈照耀下,他們看到自己的老大後方站著一道很高很高的蒼白身影,長長的紫色髮絲披垂,看不清楚臉,只見薄薄的嘴唇張張合合。

  照理說他們應該是聽不到那人說話的,可是那道毫無人氣、輕幽幽的聲音卻如小蟲般鑽進耳朵裡。

  「你的嘴說出了不堪入耳的言語,就不需要留著舌頭了。」

  下一秒,慘叫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到棕髮男子悚然的瞪突眼、張大嘴,舌頭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慢慢拉出來。

  這超現實的一幕駭得小混混們頭皮發麻,脖子後的寒毛一根根豎起,連手裡的刀子都握不住了。

  打破死一般氣氛的是女孩甜甜軟軟的聲音。

  「沒事啦,伊維,我也揍過他了,弄斷他的手就差不多了。」黃槐收起短叉,繞過全身僵硬如石頭的小混混,自然而然地環住蒼白男人的腰。

  男人輕而易舉的提起她,把她放在自己的腳背上,彷彿她輕得沒有重量。

  黃槐笑得眉眼彎彎,仰起小臉就往他的下巴親了親,隨即又轉頭往另一邊看去,對著黑漆漆的角落喊了一聲。

  「肥肥。」

  就見一隻毛茸茸、肚子肥軟得近幾要貼到地上的柯基從那裡走出來,腦袋仰得高高的,狗臉上滿是人性化的不滿表情。

  「本大爺叫利特。」牠不開心的糾正,「才不是什麼肥肥。」

  「知道了,肥肥。」黃槐笑咪咪的說,「拜託你把他們的記憶洗一下吧,他們看到我變身了。」

  「妳這個人實在是喔!」利特晃著圓滾滾的屁股,頗有絲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如果沒有我的話妳要怎麼辦,被人曝光身分嗎?妳可是堂堂的魔法少女耶!」

  「沒那麼嚴重啦,我都想好了,如果你不在的話,我就直接把他們打到腦震盪啊。」黃槐唇角翹了翹,笑得可愛無比,輕鬆的語氣就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

  小混混們想到她揮舞短叉時的心狠手辣,不禁渾身哆嗦、臉色發白,打心裡覺得對方是真的說得出做得到。

  「我要妳們店裡的蘋果肉桂捲。」利特開出條件,踩著小肉墊走到一名小混混前面,「來,把眼睛閉上,有本大爺出馬,至少你們不需要腦震盪了。」

  「我們回家吧。」個子極高的紫髮男人輕鬆抱起黃槐,看也不看那群小混混,自顧自帶著人走出小巷。

  窩在他懷裡的黃槐一雙眸子亮晶晶的,目光熱情專注,她撥開他臉上的髮絲,手指描繪著他細長的眼、高聳的顴骨、削薄的嘴唇,這張冷情陰鬱的臉龐完美得像是中世紀的大理石雕像。

  「我真是太喜歡你了,伊維。」她捧著他的臉就是吧嘰一口。

  「我也最喜歡妳了,我的小奶狗。」男人低低的說,寵溺的吸了她的小舌頭一下。

  明明是外貌與打扮如此搶眼的兩個人,但路上的行人卻沒有往他們的方向看上一眼,甚至目不斜視的擦肩而過。

  彷彿有一層看不見的膜將他們籠罩在內,與世隔絕。

  

  02

  黃槐與伊維迪亞的相遇,來自於一場與怪人的戰鬥。

  那時候的她才剛與利特簽約不久,還算是一個新手魔法少女,正拿初級怪人來練練手。兩把黑得發亮的短叉在她手中靈活轉動,時刺時割,甚至還可以變相的當作勾爪往怪人肚子捅進去。

  做出這些事的時候,黃槐那張可愛俏麗的臉蛋滿是笑容,粉嫩的唇角挑起,拉出一抹猙獰亢奮的笑。

  目睹一切的短腿柯基的心臟都要提到喉嚨口了,沒有想過自己簽下來的魔法少女竟如此凶暴。

  黃槐一個踢腿將怪人踢飛出去,又立即蹬地而起,打算衝向怪人的墜地之處再給他最後一擊——

  啪噠,有什麼東西掉下來了,冰涼涼、滑膩膩,就落在她的胸口上,驟然的低溫刺激得她打了一個激靈,前衝的勢頭頓地停下來。

  她納悶的低下頭,看見白嫩渾圓的胸部上盤著一條淡紫色的蛇,細長的蛇尾順著兩團乳肉間的細縫垂落。

  「怎麼會有一條蛇?」黃槐熟練的掐住蛇頭,就要把牠從胸前扯出來。

  「……別那麼大力捏我。」

  沒有起伏的男性嗓音猝不及防的在她腦海中響起,輕緩低沉,但有絲乏力,給人一種懨懨的感覺。

  誰在說話?黃槐反射性轉頭四處張望。不遠處的怪人還在可憐的抽搐,利特則是不解的歪著腦袋瞅她。

  「妳正抓著我。」那個聲音又響起了,如同倦極的人快要睡著但還是勉強撐起精神在說話。

  「我正抓著……」黃槐下意識重複他的話,隨即意識到什麼,猛地瞪圓了眼睛看向手裡的蛇,好半晌才把最後一個字吐出來,「你。」

  「妳很溫暖。」那個聲音又說道,像是蛇一般的嘶氣聲,「我想睡覺了,可以帶我回去嗎?」

  「你不咬人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黃槐把蛇舉得更高了,驚訝過去後,緊隨而來的就是濃厚的好奇。她眸子閃亮,興致勃勃的問,「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從天上掉下來?」

  「伊維迪亞……

  那個聲音只給出了疑似人名的答案後,就再也沒有任何回應了。

  黃槐跟牠眼對眼的看了好一會兒,也判斷不出牠究竟是醒著還是睡著,乾脆把牠繞在手臂上,看起來就像是個漂亮的飾品。

  「肥肥,那隻怪人交給你處理了,我先回家喔。」她一門心思都放在淡紫色的蛇上頭,對怪人失了興趣,對著一旁的柯基擺擺手就要走人。

  「妳給我等一下!」利特邁著小短腿衝上前,「那條蛇是怎麼回事,妳就不怕被咬嗎?」

  「我也不知道,天上掉下來的。」黃槐摸著光滑的蛇鱗,越摸越愛不釋手,更加深要帶牠回家的念頭,「不過牠會說話,我覺得應該是不會咬人的。」

  「會說話?」利特吃驚極了,「不對啊,本大爺沒聽說我們這一團裡面有蛇。阿槐、阿槐,我覺得妳還是謹慎一點的好,妳聽過農夫與蛇的故事吧,故事裡的蛇被農夫救了,結果一醒來就咬了農夫的胸口,害他中毒而死。」

  利特喋喋不休的勸道,意圖讓黃髮女孩改變心意,然而對方卻對牠露出一抹可愛得令牠眩目的笑。

  「可是我有肥肥你啊,你一定不會讓我發生這種事的。」

  「可惡,妳不要以為妳笑成這樣,我就會原諒妳叫我肥肥。說過一百零一次了,本大爺叫利特!」

  雖然嘴裡叨唸著,但利特還是被黃槐哄得心花怒放,等到牠處理完怪人回過神來時,黃槐家中多出一個新成員已經是不可更改的事了。

   

  那條蛇,伊維迪亞似乎非常迷戀黃槐的體溫,不管黃槐是變身前還是變身後,牠總喜歡纏著黃槐的身體,將腦袋埋在頸窩處,享受那裡的溫暖;睡覺時則是會將牠修長的身體盤成一團,就窩在黃槐的胸口上。

  身上時不時有一條蛇纏上來,照理說是會讓人心驚膽跳的一件事,可是黃槐卻一點也不介意,常常一看到伊維迪亞就自動把手伸出去,放任對方滑膩的身體爬上來,再親親牠的腦袋、摸摸牠的鱗片,甚至不避諱牠吐出猩紅的蛇信劃過他的嘴唇。

  總而言之,黃槐就是對伊維迪亞喜歡得不得了。

  反倒是利特看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阿槐你這樣不行啊,你可是……」牠欲言又止,最末重重的嘆一口氣,「哎喔,總之我不支持人獸的,而且我真的覺得牠有問題,一條蛇是要怎麼從天上掉下來?」

  據伊維迪亞的說詞,那晚牠在經過黃槐與怪人戰鬥的區域時,實在是太想睡覺了,才會突然從半空中落下來。

  這理由利特第一個就不相信。騙狗喔,那可是一條蛇耶,又不是像多多米一樣長著翅膀。

  不過黃槐卻是信了,還很認真的開導利特。

  「這個世界很大,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就像你是一條柯基卻會說話,蛇從天上掉下來聽起來也不奇怪對吧。肥肥,做狗要心寬體胖,體胖你有了,心寬也得兼備才行。」

  利特不想跟他說話了,一張狗臉拉得老長,悶悶的去吃黃槐炸好的甜甜圈。

  黃槐不擅長做菜,炸甜甜圈卻是挺有一套,圓圈狀的麵團炸得金黃酥脆、口感蓬鬆豐盈,利特當初就是聞到這股香噴噴、甜絲絲的味道,才會腆著臉鑽進公寓裡,要求與黃槐簽下魔法少女的契約。

  至於一人一狗的三餐該如何料理,通常都是靠著黃槐買回來的冷凍食品與咖啡店提供的員工餐來解決。

  他們對這樣的生活很滿意,渾然沒有想到這會成了伊維迪亞解除蛇形狀態的關鍵。

  「你就吃這些垃圾東西?」

  骨節分明的大手無預警地捧著黃槐的臉,指腹溫柔摩挲,語氣滿是不捨。

  「我的小可憐,這樣怎麼會長得大呢……

  黃槐還記得那時的自己震驚的瞪大了眼,看著驟然出現的高個子男人,真的很高,他必須仰著頭才能對視上那雙紫色的眼,以至於被喊成小可憐他都無法反駁。

  從那天開始,冰箱裡不再有冷凍食品,取而代之是新鮮的蔬菜、水果。黃槐每天出門前,桌上都會放著現做的早餐;如果晚上不需要打工的話,伊維迪亞就會傳訊息詢問他今天想吃什麼。

  黃槐覺得自己撿回家的其實不是一條蛇,而是田螺姑娘吧。

  而在看到伊維迪亞的人類形態後,覺得自己不受重視的利特再也不敢有絲毫怨言了,整條狗瑟縮得跟隻鵪鶉似的,巴不得毫無存在感。

  七王在上,牠本以為那條蛇只是跟王同名,結果居然是當事人親臨!

  在瑟瑟發抖好幾天後,發現頭頂上司連一絲注意都懶得分過來,利特又安心了,繼續過起吃飽睡、睡飽吃,三不五時再跟著黃槐出任務的墮落日子。

  伊維迪亞非常熱衷替黃槐打點生活上的一切,洗衣、煮飯、打掃,如同一個完美的家庭主夫,賢慧得讓黃槐甘拜下風,甚至不自覺被伊維迪亞越寵越習慣,已經難以去回想當初的一人一狗過的是怎樣的生活。

  不過伊維迪亞不太喜歡以人類的模樣外出,如果真要出門,大都是以蛇的形態纏在黃槐身上,只是次數少得可憐,他更喜歡待在屬於他與黃槐的家裡。

  「我如果看到你跟誰靠得近了,我會嫉妒得想殺了他。」膚色蒼白的紫髮男人輕緩的陳述事實,「所以,不要挑起我的嫉妒心。」

  明明聽起來像是恐怖情人的發言,可是黃槐的心卻甜得像浸了蜂蜜,忍不住抱著伊維迪亞就是一頓親。

  他同時暗暗記住,以後有伊維迪亞在的場合,一定要跟蘇紫的妹妹保持距離。聽說排行第三的小女孩喜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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